洞察之石

Never again_1

 

 *白魏。白rap×魏全能

*ooc，勿上升真人

白rap从后台出来，一阵风把他那身没烧完的热情吹跑了三分之一。

如果拿今天的live作为NZND的谢幕演出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满可言了，爱一个人尚不能保证十年如一日，这中间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，却在今天看到真的有人存一张半买半送的套票，保存了整整十年。

这中间他们没怎么联系过，出道之后没多久大家就各奔东西了，在这个圈子里，资本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，一度淹没了梦想。

十一月，夜风里透着凉意，直直地穿过他单薄的外套刮进心里，不用看也能感受到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，直接把他扯回冷冰冰的现实，这下是彻底清醒了。临走之前他隔着漫长昏暗的通道，看着灭了一半灯的舞台，工作人员开始清理舞台，再远一点是空无一人的座位，他随手抓了一把桌上的东西，看也不看塞进包里。其他成员都走的差不多了，各自有新的公司和经纪人来接，已经不会再像以前，演唱会之后仍有余力下半场和他们接着嗨，似乎要把所有没捧出的热情和期待一把烧个痛快，连灰都不要剩下才好，如此才不辜负了那个从练习生一路匍匐爬到舞台中央的自己。

他看着后台那里张贴的十周年演唱会海报，每个人都还是当年初见的模样，眼中有光，可是他明明捕捉到何美男眼角不经意间延伸出的细纹，和撒微笑低头抿唇的欲言又止。

白rap没再说话，只是往上推了推墨镜。

 

他的父亲对他玩这些不发表任何意见，也绝不会在公共场合提及——“玩”。在白首富眼里，他儿子称不上成器，却也没有那般不堪，何况对他来说，儿子这点爱好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问题，也就乐得他去了。所以上学是玩，退学也是玩，当练习生是玩，出道还是玩。

白rap无心向父亲解释什么，外人看他，表面恭维一句大明星，私下里都是“就是那个白首富的儿子，子不承父业的那个”。

后来有次，贾跳舞抱着他的Q版抱枕，下巴乖巧地抵着抱着抱枕的头问他，你说你有这么个爸，怎么跑这儿来了。

那时候他正在埋头写歌，听到也只是不着痕迹地笑了笑。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贾跳舞和贾天王的关系，也就没听出来那句咬着的“这么个爸”。

在外人眼里，他当然是好的，令人羡慕的，有一个不加管束的爸，一个无需他快点长大的家，一个看起来明亮到刺眼的未来，再加上他本人，一张好看的脸，一把好听的嗓音，和横溢的才华。

笔尖顿了顿，然后从洇开的墨点开始，画了几个连起来的圈。

“都是过程。”

不知道是说给贾跳舞还是说给自己，看起来贾跳舞也没有放在心上。他把那个Q版公仔的抱枕放回原处，蹦蹦跳跳地出去了。

 

后来贾跳舞如愿拿到C位，他和贾天王的关系也通过这种方式隐秘地铺陈在白rap面前，以前的每一根线都编织起来，最后呈现出眼前这副作品。

撕开光鲜亮丽的表面，这下面的秘密像泥潭，足以把人吞没，连发声的时间都没有。

可不都是玩，可不都是过程。

但是那天他回来之后，桌上横着一个信封，没有落款，白rap拿在手里掂了掂，然后扔进了抽屉，落了锁。

 

*

 

白rap感觉拎着包带的手指冷的快要失去知觉。他的行程不用向白首富汇报，要车还是要人自己安排就好，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，老江应该提前来接他才对，他滑开通讯录，不耐烦地按了个名字，然后转角处一行亮光，缓缓转了个90°，停了一下，像是找到了方位，然后停在了他身边。

白rap皱着眉，这车开的可真不怎么样，车是他家的车，人应该不是老江。换人怎么没跟他说，白rap拉开车门，把包扔进后座，接着迈开长腿，利落地在后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：

“还等什么呢？”

司机没说话，然后略有些笨拙地起步，没有调头，绕着演唱会的场馆不快不慢地绕了一圈。

外面的大灯也已经熄的差不多了，隐约看见巨幅海报上绰绰几个人影，还有“NZND”四个华丽到浮夸的字母。

在他的人生里，写着“NZND”的这段剧情，就此落下了句点，宣告了彻底剧终。

 

白rap是被热醒的，他不得不承认，过了十年的身体真的有点吃不消连续几个小时的唱跳了，司机车开的不怎么样，倒是这么停停顿顿的颠簸中成功把他给弄睡着了，空调吹出的热风烘着他，以至于后窗上凝出了细小的水雾。

目光落在隔壁前座司机的黑色西装，还有露出的短短一截白色衬衫的袖口上：“你不热吗？”

司机伸手调小了空调。

之前排练着实消耗人，要回到十年前的状态几乎不可能，那根弦一松下来，疲惫山崩一般压向他，居然在车上睡得毫无防备，这才想起来换了人。老江是绝不可能犯这种错的，他父亲手边的人向来都是可靠的，周到的，白rap抬头望向后内视镜，到底什么人能取代老江，白首富分明没宽容到这种程度吧。

这张脸他见过的，十年前的时候，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，却从没认真观察过，以至于看到的第一眼，白rap只是觉得眼熟，思考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究竟哪里见过——

 

他和十年前好像没怎么变，见到他的时候总是略微地垂着眼不看他，是否一贯如此，白rap不得而知，毕竟那时候他也没有认真地观察过。那时候流行拗人设，公司也不例外，每个人都量身定做了一个脚本，贴在他身上的，总之诸如“努力”“勤劳”“反转”之类的标签。这套他没少在白首富那里见识，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那时候他大概是怜悯过魏全能的，但没有持续很长。如果他够聪明，应该多少能猜到，然后给自己觅个相对体面的退路，在恰当的时候消失才对。可是如白rap预测的那样，他没有，傻到一头撞上了南墙，全无转圜的余地。

怜悯不是给傻瓜准备的，对于白rap来说，能给个两三秒，道一声可惜就称得上天大的同情了。白rap觉得魏全能的姿态未免有些过于用力的难看，着实不值得他费力气。

后来他就再没有见过魏全能，似乎发生在出道前夜的那场凶杀案，消失在水里的不是甄C位，魏全能好像随着那些不被人喜欢的真相，被安排好的爆点，还有那个不起眼的C位，一并就这样消失了。

 

“我说这车里怎么一股炒菜的味儿呢。”

他猝不及防地趁着一个红灯，抬起手臂，手指轻轻攀上驾驶位上人的肩膀：

“这份工作可有前途多了，你说是吧，魏全能。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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补充说明一下，白rap是白首富的儿子。